「好啦，項鍊修一修就好了，小米不可以再生氣囉。」
午休時間，阿辰在社團教室用她隨身攜帶的工具替我把項鍊的鍊子修好後，輕輕幫我把它戴回脖子上。我覺得很累，低頭靠在她肩上一句話都不說。
「嘿，小米。」阿辰伸手輕摟住我，語氣中有淡淡笑意，「就算我現在就妳不要在意那些人，似乎也沒有用了，對不對？」
我點頭，「……就算不在意，那些事情一輩子也都會在……」我忽然一陣鼻酸，眼淚沿著我的臉頰滑下，滴在阿辰的衣服上，「我真的不懂為什麼喜歡別人還要受到這種對待──」
阿辰沒手伸手將衣服擦乾淨，只是把我摟的更緊。這次她沒有說任何安慰我的話，我猜其實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
「芯媛，妳是真心喜歡我嗎？」阿辰一邊輕撫我的背，幽幽開口：「在妳心裡，我是什麼？」
「你是阿辰。」我微咽，「……永遠的阿辰。」
「傻瓜，這算什麼。」
我聽見她笑了，語落她也沒有再繼續說話，整個空間只剩下她平穩的呼吸聲，我問：「阿辰，妳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接吻是在什麼時候嗎？」
「嗯。」她回答，「是妳不小心跌倒，結果就這樣親到了。」
我抬起頭，「我們可以再吻一次嗎？現在。」
「為什麼不行？」她溫柔地拭去我臉頰上的淚痕，俯身吻住我。
這個吻那天在她房間的不一樣，只是一個很輕、幾乎感覺不到的吻，像是總在不注意就悄悄溜走的秋天。
距離很近，我清楚感覺到阿辰的鼻息，她閉著眼睛，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，眼裡的笑意像是黑夜中的星子，一閃一閃。
迷濛中，我想到也許阿辰就是秋天，而我是屬於她的那片落葉，秋天不能沒有落葉，所以阿辰不可能讓我離開她。
我伸手，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她。
「喂！妳們在幹什麼！」
忽然一陣喝斥嚇的我肩膀一顫！教官快步走進社團教室，狠狠把我們拉開並命令我們到訓導處報到。
我們被教官訓了將近一節課，因為我們兩個女生獨自在沒有人的教室摟摟抱抱，成何體統？更慘的是，他還把這件事通知給爸媽！
班上那些等著看好戲的人聽聞這件事後當然不會輕易就放過我，羅郁雯站在我座位旁邊，涼涼地說：「妳看，我就說妳跟梁辰瑄不分手的話時早會落到這種下場的，不是嗎？」
我狠狠瞪她，「閉嘴，這不關妳的事。」
「哼，妳儘管跩啊，都已經是大家的眼中釘了，妳還想在辯解什麼？說妳沒有錯嗎？說兩個女生抱在一起很正常是嗎？」她大笑。
「妳跟妳那票豬狗朋友，」我冷然，「當妳們高興時，妳們不也會抱在一起？羅郁雯，那妳也是同性戀嗎？」
「我？」她拔高聲音，「我當然不是！我怎麼會是那麼噁心的東西？」
「妳就是！」我幾乎快要失去理智地大喊，站起來用力把她往牆壁推，一拳一拳搥在她肩膀上，「妳就是！妳就是！照妳那種說法，跟同性別的人抱在一起就是不正常、就是同性戀、就是該死！妳也跟妳的朋友們抱在一起過，所以妳也該死！妳也該死！」
我的手愈來於無力，眼淚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滑下，幾乎要很用力才能從喉嚨擠出聲音，「……妳該死、妳也該死 。」
「妳神經病。」我望著她鄙視的神情，接著一陣暈眩，跪倒在地，她的聲音像是刀子用力劃過我的心，「要死當然是妳死啊，不要隨便誤解別人的意思好嗎？」
我抬頭。
誤解。
誤解……
「嘿，張芯媛，」她忽然勾起一抹另人厭惡的笑，「要不要答應我一個條件？只要妳答應，我保證以後我們全班再也不會對妳不好了？怎麼樣？」
「啊，說話啊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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