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為什麼？」我不解，「你們不是朋友嗎？」
他看了我一眼，接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，讓我看待機畫面，「關於這件事我要和你說聲對不起，看了這張照片後，你能夠了解我和勝連之間的關係了嗎？」他問。
螢幕上那張照片似乎是寒假時拍的，大寶和申紅倚著碼頭旁的欄杆，背對著海面。他們的手緊緊牽著，靠著彼此笑得十分開心，我甚至還發現他們圍著同一條圍巾。如此親密的模樣就像是一對……難不成……
看著我漸漸轉為錯愕的表情，申紅開口：「你沒有猜錯，我們已經交往了。」
我這才想起來申紅有好幾次看著大寶的眼神都和平常不一樣，尤其跨年時更為明顯。
「……從什麼時候開始的？」我的腦子一片空白，除了愣還是愣。
他緩緩垂眸，語氣低沉，「今年初的時候，可是後來他就不跟我連絡了，我後來有去找他問原因，他只是叫我不要再跟他見面，雖然很氣，但我自己也覺得這樣也好。」
「……為什麼？看照片你們應該很……」我吞吞口水，試圖找出合適的形容詞。
「很幸福是嗎？」申紅低笑幾聲，隨即斂起笑容道：「一開始是這樣沒錯，但說實話這段感情讓我們都很痛苦，其實我早就知道最後一定會變成這樣……」
他神情漠然，「因為有你的關係。」
我嚇一跳，正想發問的時候，申紅忽然湊近我的臉，近到彼此的雙唇幾乎要碰在一起的程度，我清楚看見他那張俊秀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，但眼眸中卻有無比的認真。
我望著他修長的睫毛，下一秒鐘他忽然吻了我，覆在我唇上的觸感非常柔軟，這時我才終於知道原來那時在教具間和頂樓是在親我！
我僵硬到無法動彈，腦子也停止運轉，只能任憑他吻著。申紅緩緩扣住我後腦，指間摩娑著我的頭髮，雙唇或急或緩地吮著我的舌尖和下唇，我伸手想推開他，卻因他吐出的微熱氣息麻痺了全身。
一股微熱填滿我的腦子，我雙眼迷濛，下意識伸手勾住他的脖子，隨著他親吻的節奏喘氣。
申紅俯身，將我整個人壓在地上，輕輕舔著我變熱的耳根和頸部，當他掀起我的上衣，手掌往下腹處緩緩摸去時我像是被電到一樣忽然清醒過來，猛力將他踢開！
我還在喘氣，錯愕地瞪著他，申紅只是靜靜望著我，似乎不想為剛才的事辯駁或道歉。
「……不好意思，我去打個電話。」他起身往門口走去，握住門把時忽然回頭道：「如果你要我為了剛才的事情道歉，那我一定會照做，但我要告訴你，我絕對不會因為親了你而感到後悔，就算會對不起勝連也一樣。」
我一愕！他剛剛說了什麼？
他走出去後，我抓起一旁的外套將自己裹住，卻抵擋不了來自心中的惡寒，我用力抹著被申紅親過的地方，他剛才的模樣簡直像頭野獸，蠻橫的險些奪走我的理智。
「我就知道。」
突如其來的聲音害我肩膀一震，我回過頭，我發現王力豪正緩緩從床上坐起來，一手揉著頭髮，我這才想起來他也在這。
「……知道什麼？」我開口，舌頭卻頓到不像自己的。
「知道事情一定會變成這樣。」聽見他這麼說，我愣愣問道：「……你不是在睡覺嗎？」
「這床不是我的，我睡不著。」他的回答讓我錯愕不已，尤其那種懶洋洋的態度更是讓我氣憤，「你沒有在睡覺為什麼不來幫我？為什麼要讓申紅這樣對我！」我大叫。
「我就是要看他究竟會做到什麼程度！他再三跟我保證不會破壞我們三人之間的平衡，沒想到他居然比我想像的還容易失控。」王力豪語調微揚，聲音也變的高亢，很不像平常的那個斯斯文文，總是輕聲細語的他。
「……什麼意思？你說的是什麼是意思？」我雙唇顫抖，一下子無法適應他們兩個如此巨大的改變及衝擊性的發言，抱著頭崩潰大吼：「還有為什麼申紅說他不後悔？為什麼？為什麼？」
「少禪，」王力豪兩手按著我的肩膀，語氣冷靜，「為什麼阿紅明明有男朋友了，卻還要親你、對你說那種話？為什麼我說他失控、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平衡？你想知道的是這些嗎？」
我緩緩點頭。
「因為阿紅，曾經喜歡過你。」王力豪沉著嗓子說。
「他很喜歡、很喜歡你，難道你都沒看出來？」
「少禪你怎麼啦？怎麼不多吃一點？」晚飯時李叔叔見我幾乎沒怎麼動筷子，忍不住問道。
我只是搖搖頭，勾起微笑卻不說話。看我這樣子，李叔叔和李阿姨面面相覷，只能盡量勸我多吃些。
「好奇怪啊，怎麼你朋友一走你就變的這麼安靜？是和他們吵架了嗎？」李阿姨納悶，「我那時在樓下聽到有人在大吼，後來你朋友走的時候表情也怪怪的，發生什麼事了？」
我望著坐在對面的養父母，最後伸手遮住雙眼，沙啞道：「不是……朋友，不是……」
他們只能一臉奇怪地望著我，無法說些什麼來安慰我。
「我早就猜到阿紅最後一定會喜歡上勝連學弟，也會跟他交往，但他第一個喜歡的是你。」
不是……
「他一直希望你可以看出來，也有意無意地告白過了，而你卻用很殘忍的方式拒絕他，你還記得嗎？」
不要……
「他雖然喜歡勝連學弟，但他還有一部分的真心留在你身上啊！」
我不要這樣……
對不起……
我呆坐在床上，手機扔在一旁棉被上，好想睡，腦子卻異常清醒。
我同時陷入兩場戀情裡，一個是我自己的，一個是申紅那份沒說出口就被硬生生斬斷的愛……
手機響了，我拿起來一看，是小楠打來的，但我沒有接，等她掛斷之後才傳了封簡訊說我沒心情聊天。
那份為了喜歡的人躊躇、一個人在夜晚裡思念的感受我懂，不知道申紅和大寶是不是也是這樣？明明都交往了，卻有一個介於過去與現在的絆腳石卡在中間。
我知道了申紅的理由，那麼大寶呢？為什麼我會在他的愛情裡扮演一個阻礙的角色？
我用力往床上一倒，想來想去卻怎麼也做不出結論。
申紅的心情
留言列表
長篇小說 (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