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還有王力豪的事也是。」那天,那個學姐忽然站出來,指著我說:「我想你還欠他一個道歉。」

  站在她旁邊的那個學長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他,一副怎麼也想不出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的表情。當下我立刻認出來了,王力豪,那個頭髮曾經被我惡意亂剪的學長。

  學姐說的沒錯,我欠學長一個道歉。就算哥他們班的人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曾帶給某些人的傷害也不會消失。

  當初只是為了好玩而沒有想過他的心情是我不對,我也不想讓這件事就這樣化為一輩子的遺憾,於是在某節下課我特地拜託申學長不要來找我,我要去找王學長談談。

  

  「所以,你怎麼會特地找我出來?」王力豪頭微偏,拿著飲料的手一抬,「還這麼好請我喝飲料?」

  我將手上的鋁箔包果汁吸乾後丟進圾圾桶,緩緩吐了一口氣,有些不安地搓搓手。

  其實我很少向人道歉,平常家裡每人都順著我,做錯事了也不打緊,因為經驗不足,所以這次我有些緊張。

  「呃……學長你聽我說,」我微微低頭,盡量展現我的誠意:「之前我因為好玩隨便拿你當娛樂話題,還剪了你的頭髮……我明明就曉得要把頭髮留長是需要很多時間和心血的,我……

  我一鞠躬,道:「我很抱歉,請你原諒我。」

  「喔,那個啊,」他笑笑,「其實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有這回事欸,沒關係啦,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嘛!」

  咦?

  「我跟你說喔,我國中的時候也常常有人對我這樣,」他拍拍我的肩膀。「我覺得這樣也不錯啊,剛好省了一筆剪頭髮的費用,他們剪短,我回去再自己修一修就好啦!」

  咦!

  「不過我那個時候的確是被你嚇到了啦,」他繼續說,「你那把剪刀超大把的,但有夠髒,我其實是怕被那上面的髒東西碰到,我的頭髮可是需要好好保養,絕對不可以沾到髒污的!」

  咦……

  「結果還真的是被碰到了,我嚇到跟少禪講話都在抖了,還因為被髮絲給戳到眼睛所以掉了幾滴淚。是說,少禪那個時候為什麼要拿外套蓋我的頭啊?其實他有時候會怪怪的,勝連學弟你不覺得嗎?」語畢,他哈哈笑了幾聲。雙眼瞇成一彎。

 

  我久久說不出話。

 

  學長,怪的是你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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