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王力豪似乎不用上班,早早就跑到我店裡待著,等我下班。
「我說你這樣會害我分心啦。」我揮揮手趕他,「離練團還有很久,你就不能出去晃晃還什麼的嗎?」
「沒關係啦,反正你們店裡也沒有客人。」他笑著說。
聞言我瞪了他一眼,而一旁的小彤卻笑到飆淚。
「我這個月的業績要是沒辦法達成,就是因為你詛咒我。」我翻開雜誌,「到時候你要負責養我。」
「OK啊,我還可以娶妳喔。」
我猛然抬頭,小彤也一臉驚愕地看著他,但是王力豪卻很認真的說他不是在開玩笑,我猛然想起他上次亂告白的事,不禁一陣起雞皮疙瘩。
「我不是叫你不要亂講話嗎?誰要嫁給你啊!」我尖叫。
「喔?嫻嘉學妹要嫁給誰?」
我錯愕地轉過身,允生學長提著一個飲料店的袋子,推開店門走進來,「我來探班囉。」他故意裝做一副吃驚的樣子,「唉喲,動物小子你也在啊?學妹是要嫁給你嗎?如果是的話我可不答應喔。」
王力豪立刻警戒的瞪著學長,但學長根本沒理他,朝著我和小彤走過來,「跟以前一樣,學妹的是紅茶拿鐵,敏彤的是茉香奶茶,但是學妹妳的是全糖,因為沒有半糖的了。」
「半糖賣完了哪裡來的全糖?」我戳破他的謊言。
「哈哈哈,我開玩笑的啦。」他轉向王力豪,拋了一根吸管給他,「抱歉啊,我不知道動物小子你今天會來,所以沒買你的,那根多出來吸管就給你帶回家當紀念吧。」
「我有名字,我叫做王力豪。」王力豪沒好氣,一副很想揍學長的樣子,手上的吸管好像隨時都會變成他的殺人武器。
學長今天似乎心情很好,講話也變的犀利起來,他故意挑釁王力豪,惹的對方一副快抓狂的樣子又狼狽兮兮的模樣。
直到王力豪向我投了第十次求救眼神我才出聲:「好了啦,不要在那裡爭鋒相對的,兩個都乖乖坐下來顧店,我要去點貨了。」我站起來,「小彤,走吧。」
「妳慢慢來。」學長朝我笑一笑,「反正我有點話想跟動物小子說。」
「喂,不准吵架。」
我走進櫃台後方的小門,來到儲藏室,和小彤分頭開始清點貨品盤存,把快過期或不能用的東西清出來,確認數量後好方便等一下打電話叫貨。
為了不讓穀物飼料發霉,儲藏室的採光和店面內一樣好,所有東西都按照類別整整齊齊的擺在一起。
我在表單上一項一項打勾,點到其中一個牌子的兔子飼料時不禁停下動作。
「我要找╳牌的兔子飼料,還有大型犬用的潔牙骨。」
「咦?妳不是之前的拍照女孩嗎?妳是這裡的店員?」
仔細想想,這是我和他第一次正式交談的情景,再往前推一點,一切都要從那張照片說起,如果我第一次沒有偷拍他,也不會在唱片行遇到他第二次,更不會讓他留了一張奇怪的紙條給我。
一切的一切,都發生的令人措手不及,卻又不可思議。
我回神,發現自己的嘴角竟然是上揚的。
「嘉嘉,妳過來看一下。」聽到小彤的叫喚聲,我走了過去,她指著地上的一個籠子,「妳看星星是不是變胖了?」
星星是我們店長的寵物兔子,他來上班時就把籠子提過來放在儲藏室裡,然後自己出去辦事,下班時在帶牠回去。因為店長幾乎都不在店裡的緣故,平常都是由我們這些員工在看管星星,打理牠的三餐。
我蹲下來,打開籠子,星星立刻抬起頭來,聞嗅著我身進去的手。我拍拍牠的頭,把牠抱出來檢查,因為父母是獸醫的關係,我對動物的病症也稍微有些研究,有時候還可以幫店裡檢查有哪些小動物不舒服。
過了一會兒,我做出結論:「小彤,牠懷孕了。」
「不會吧?」她吃驚,「要不要跟店長講?」
「這是店長的寵物,他應該已經知道了。」我把星星放回籠子,「不過我很好奇牠的男友是誰?」
「我也很好奇妳的男友是誰。」
小彤忽然這麼說,害我嚇了一跳,「什麼啦?」
「妳到底要學長,還是要王力豪?」她說,「依我看,那個王力豪對妳不單純是朋友的感覺,妳不覺得就連你們的相遇都很詭異嗎?」
「妳想太多了。」我無奈,「我跟他最多只能是朋友。」
「可是──」
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巨響,我們趕緊跑出去看,只見其中一個貨架上的東西全掉了下來,王力豪跌坐在那裡,架子似乎就是他撞倒的,學長靠在櫃檯邊,他的表情很平靜,但是他們兩人的臉上都有傷痕!
小彤尖叫,我衝過去,快要抓狂了,「你們到底在幹什麼?我叫你們顧店,又不是叫你們打架!」
「妳不要管!」王力豪站了起來,他充滿殺氣的雙眼狠狠瞪著學長,大吼:「你怎麼可以這麼做?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?她會受不了的!就算你是少禪的哥哥我也不容許你這樣!」
「冷靜點。」學長似乎往我這裡看了一眼,他極力安撫對方,「這都是為了她好,我會負責安慰她的。」
「你不要把我當成白癡!你以為一個人受的傷有這麼容易好嗎?」
王力豪顧不得我也在場,掄起拳頭往學長的方向衝過去,但卻被用極快的速度制伏。學長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對方的雙手反折到背後,「我說過你打不過我的。」
「你渾蛋!我早就知道你這個人不是好人!就像你當年放任少禪被傷的那麼重一樣!」王力豪似乎很痛,但還是用力大罵,「你明明就知道少禪當年也花了很多時間走出來,你現在又要去傷害另一個人,還說什麼──」
允生學長面無表情,他加重力道好讓王力豪沒辦法說話。
「許允生,你夠了!」我二話不說跑過去拉開他們,「你不能把他的手弄傷,他是個鼓手!」
學長嘆氣,把他丟回地上。他朝我歉然笑笑,「抱歉,我改天再跟妳解釋,我來幫妳整理,然後全場的損失我會負責,好嗎?」
「你給我滾開!我來整理!」王力豪忍著痛站起來,把架子扶正,一個勁的把商品都抬回原處。
學長看著他,眼裡閃過一絲情緒,我拍拍他,他轉過頭來看我。我淡淡道:「這裡一個人就可以了,你先回去吧。」
「這……」他一頓,「好吧,我明天再來,看我到底要賠多少。」
學長走後,我走向王力豪,拉住他的手,「夠了,你去休息。」
「不要,是我的錯,我會負責。」他很堅持。
我一怒,拉過他的衣領,直接往他臉上甩了一巴掌,一旁的小彤嚇的倒抽一口氣!
「給我去休息。」我不斷深呼吸,「要是你的傷變重,不能打鼓的話,代價就不只這一巴掌。」
我和小彤收拾完殘局後,她也先離開了,今天我們是最後輪班的,因此不用擔心會被其他同事看到這個慘狀。
「我會打電話給Joshua說你不舒服,你回家吧。」我坐下來,覺得好累,連生氣的力氣也沒有了。
王力豪沒有作聲,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,那眼神裡有心疼、不捨,還有一種迫使我別開臉的,莫名的執著。